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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薛】黄粱一梦,后待及醒

Eurus.:

想用很多话赞美你,但是最好的还是,你有让我置身冷白的疏离的冬日错觉,但是冬日进里又生出十九色的磷烟来,透着惊人的妖冶。倘然置身这样的季落里,梦也好黄粱也好都不愿意醒,只梦的后半段有一段惨兮兮的 粲然的白。

寒灯独夜人:

大张伟×薛之谦



大张伟前夜做梦,梦见那人面上隐隐带笑,目光经过镜片折射,飘忽不定,最终还是卷过一地彩带歇在了大张伟身上。大张伟认不出这是哪个台的舞台,他站在舞台左边准备上场,薛之谦在舞台右边刚好下场。侧对着大张伟,留下后背的阴影朝着黑漆漆看不清的观众席。大张伟一手背后拍掉几双拉扯自己衣服的手,大老师,大老师,有人再喊。大张伟扯扯嘴角说,嘘——没看见薛老师在看我呐嘛。

谁是薛老师?谁是?

大张伟被这声音惊得向后看去只瞧得一片漆黑,又转过头去寻薛之谦。薛之谦还站在那儿,面容精心打理过,可唇角脸色依旧苍白,缺血色。还有那双眼睛像是被烧过的炭笔涂下的一团漆黑,满布着不堪一击的裂缝。

可他还没来得及喊声薛之谦,下一秒就恍恍惚惚睁开眼,半夜候机室的灯开得可足,刺眼得很,视线就跟晕染一样哗啦哗啦地就散开了。但大张伟的眼睛里似乎还嵌着个瘦削的侧影,颇像薛之谦。

待视线重归清晰,大张伟摸出手机给薛之谦发了条消息,时间是凌晨三点。

“深夜机场一梦薛老师,真是让人贪欢啊贪欢。”

大张伟知道手机那头的人失眠成性,不出所料,回复几乎是秒速的。但他还是把手机捏在掌心,直到接收信息后的三次震动完毕,才拿指尖划开了屏幕。但大张伟掌心生了汗,让指尖带了点潮,屏幕上留下道水痕。

“大老师最近文采有点斐然啊。飞哪儿啊?来上海嘛?”

“哪里哪里,听了您的新歌,那叫一个好。(巧了,我刚好就飞上海。)”

二人皆不提见面只隔着手机嬉皮笑脸,大张伟听着航班播报,瞅着那头没有半点回复的意思,于是他索性提前关了机。手机黏着掌心那层潮乎乎的冷汗变得冰凉,兀自沉沉地垫着。大张伟换了只手,顺带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了掌心的汗。

纸团是从上空垂直落进垃圾桶的,中途划开的空气摇晃着上升一直飘到了大张伟的眼前。

他倏地就想起薛之谦跟他讲过的一句话——那日薛之谦趴在桌子上假寝,几张稿纸压在胳膊肘下皱得像他无意有意蹙起的眉头。大张伟推开门薛之谦就睁了眼,但他眼白里还生着血丝,一条一条地从瞳仁儿处散出来。大张伟拣了张离薛之谦最近的椅子坐下,一手揉着薛之谦额头睡出的红印,一手拿起张稿纸。

薛之谦的词儿往往讲爱说情,写得一往而深。但如今他爱半偏隐晦地剖析自己,拿笔尖蘸着痛苦写给世人看,看不看得懂他不管,他只是一昧唱,唱事态万物皆伤,唱悲伤惶恐,唱一个疲倦却搞笑的自己。那些不敢提及的往事湮没在颤抖的尾音里。

大张伟看得清楚,嘴里却涩着,一时半会儿发不出声儿,最终乐呵呵地道——妙妙,纸上生皱纹,就一小老头儿。薛之谦也笑,笑出一堆笑纹,垂着眼睑说神经病啊,这是艺术的皱纹。

笑够了薛之谦就夺过那张纸,纤长的手指将它反复搓揉成团状。手苍白,纸也苍白,但大张伟也只能哎哟哎哟地喊心疼。薛之谦哈嘻嘻笑得正高兴,笑得眼眸生光,缓口气才说——

“大老师,听过这句话没?一跃解千愁。”

大张伟看见那双眼睛黑得极亮,但物极必反,偏偏没一点生气,一个同薛之谦一样的纸片人儿张着双臂,闭着眼一跃而下,在空气里轻飘飘的。

一跃解千愁。

大张伟放直了椅背翻来覆去想起上午赶的通告,空闲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忽而谈到薛之谦,那人说薛老师看起来很开心啊。大老师是挺了解薛老师的吧?大张伟闭着眼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心说我可去你的,写出这样词儿的人能有多开心?只不过他还是老不正经地说笑,那可不是,瞅起来老开心了。其实他想抖着薛之谦的歌词稿,替薛之谦吼出声来,声色俱厉地斥责道——

你们在消费他的悲伤。

大张伟不会声色俱厉,当然这样也不靠谱,他还是选择站跟薛之谦站在同一道上,对于那些情感情怀只字不提,插科打诨地同薛之谦浑浑搞笑又在独自清醒,假不正经。大张伟握过那双冷白冷白的脚踝,也吻过那双孩子般纯粹的眼。烫痛过的孩子依旧爱火,大张伟仍能在薛之谦布满裂缝的眼里看见一星半点的火,只是微弱,执拗地熄不灭,淀在眼皮下全成了疲惫。他偶尔会想起曾经那个薛之谦,年轻鲜活且锐气,光是几声大老师都能喊得大张伟止不住心弦。

——



那纸片儿样薛之谦直愣愣地下坠,然后落地却悄无声息,身下洇出的不是想象里刺眼血倒像是剔透酸涩的眼泪。

薛之谦转过头去寻大张伟的唇,大张伟伸手扣住人后脑带着一种哄骗似的安抚轻揉。他们吻得毫无章法,唇齿磕碰又轻得没边儿,像吻一团棉花——是毫无生气的火。

这个吻平缓哀怜像个摸不着边界的梦境。




——


薛之谦在病床上转着眼珠,满眼的血丝看起来憔悴又病殃殃的。经纪人在他病床周边拉了个帘子是怕他被光扰得睡不着,薛之谦还笑说神经病啊,大姑娘遮羞布嘛?即便是拉个帘子我还不是照旧睡不着。

但他这会儿瞧着帘子缝隙外的一撮绿毛只觉得心里发笑,那撮绿毛在帘子外面踌躇几个来回就是不肯掀开。

“大老师进来呗早看见了!那绿色多鲜艳啊。”

“怎么薛老师安这帘子是想搁着儿个家吗?”大张伟眯眯笑着掀了帘儿。

薛之谦光笑一声不吭,大张伟就撮起他一截刘海问敢情我上飞机之前您半天不回复是在找角度自拍呐?薛之谦划开大张伟的手机锁屏,屏幕页面还留在他最后发给大张伟的一条消息上——薛之谦半瘫在床角半闭着眼,光线调得正好,面颊嘴唇苍白得厉害睫毛垂下在眼底打了块黑影儿。

“你看好不好看?”

大张伟看着那根接在薛之谦手背上的透明管子,透明液体点点滴滴地往他血管里淌,手背上瘦得露出青色的血管,不知道是血管的颜色还是输液留下的淤青。这会儿管子里有了点血红色,大张伟赶紧拿回手机一手按住薛之谦,边说边起身抬高了输液瓶。

“好看好看,好看的我直接来医院了。得嘞薛老师,别动别动都回血了你看。”

大张伟低手摁住薛之谦的手背,两个人缄默地对视半晌,大张伟才说——薛老师不睡会儿嘛?

可时间过得慢极,被人用擀面杖翻揉拉直,搓成细条在扔进眼睛里成了丝丝血红,贴在心口就成了伪装干成可笑的盔甲,刀枪不入的假象。

薛之谦慢慢地转过头,他恍惚着瞌上眼皮恍惚地抽出手背恍惚地感到浑身脱力,额头手心早就烫得满是汗水。他感觉大张伟腾出一手罩住他眼睛,他眨一眨睫毛就刮下一层汗珠,像眼睛生了汗。






薛之谦今夜做梦,梦见一舞台宽敞,灯光扑朔。身后目光有热切而同情的,隐在漆黑的观众席后。那些目光密密麻麻的升腾在暗和光的交叠中。但他只望舞台那边看去,视线碾过一地破碎彩带,看见舞台那边有一簇绿色贴在额角。

身后有人目光灼人,很声音响起又落下,谁是薛老师,谁是?

薛之谦统统充耳不闻,只望对面看去,在混沌间去寻一双微眯的眼,那眼里嵌着薛之谦的影儿,可他还来不及把呼喊推出嗓子。




——及醒。





送给析宝贝儿 @南浦从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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